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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刚过(7:00-9:00),明华帝国的陪都夏阳已经被暑气笼罩,整个城郭就像浮在热雾中的一片儿柳叶,蔫头耷脑毫无生气。
南郊涞河堤上的小茶亭里坐着几个过路的商旅,俱都行色匆匆,脸现疲色。
“老哥儿,我看这情形今年恐怕要大旱呀。”皂衫汉子一边喝茶一边和座旁的绿衫汉子攀谈。
“什么恐怕,是已经大旱了。”绿衫客商随口回答。
“好在我家无田无地只以行商为生,我妹子嫁到夏阳蓟县,家有田产百余亩,不知情形如何,我这就去看望他们。”皂衫汉子端起茶杯,探头望望天色,又叹口气,“这天时赶路真愁人呀。我妹子家恐怕今年是颗粒无收了。”
绿衫汉子摇着手中的折扇,稀奇地看着他,“老哥儿是远道来的吧,好久没来夏阳了?你妹子家不至于那么糟糕。”
皂衫汉子一听便耸眉回望着绿衣客,“咦,你怎么知道的?我这大半年去了趟北朔,从朔方出关入云州,再往西北走,前些天才回到东安,这不立马就赶来看我妹子了?”
“怪不得!”绿衫商人此时看着皂衫汉子眼中已带了十分的钦佩,“老兄你有胆识,竟是往关外贩货的,佩服佩服!”绿衫汉子抱抱拳,随即便笑道:“去年冬天农闲时东安京城就派人来敦促咱们修了涞河十渠,加上原有的四渠,现在并称涞河十四渠,一般的旱情能应付过去了。”
“——哦?”皂衫汉子眼眸一亮,“竟有此事!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抬袖抹抹嘴,“当今两位圣上贤明呀,咱们有福了。”
“呵呵呵……”绿衫汉子嗬嗬的乐了,“谁说不是呢,听说现在朝上有个农林司专管种田植树的事儿,开春儿的时候有专人到县里宣讲抗旱的法子,什么上田弃亩呀,保墒田管呀,灌浇追肥呀,门道可多了。县上再派人到各村镇宣讲,还印制了书单呢,我家的印务行就承接了一批。”
“真是稀奇呀,啧啧……如今圣上连老农种地也管了,嘿嘿嘿……”皂衫汉子连连称奇,嘿嘿笑着站起身,“老哥儿,我先走一步了,但愿我妹子一家按照那单子上教的法子度过难关了。”皂衫汉子说着就拿起桌上的行囊,留下茶资,拱拱手,走出茶亭,那绿衫客商看看天色也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一直背对他们而坐的两个男人此时慢慢转过身来,他们的头上都戴着遮幕斗笠,其中身穿墨蓝纱袍的高个男人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有些神经质地将它打开又合上,反反复复,“小南,你都听到了吧,东安那两位不简单呀。”男人扭头看着他的同伴,他说的是俄那契语。此人正是原来的北朔三王子呼和洵。
“他们的口音很重,我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好像是种地的事。”坐在呼和洵身旁的就是丘林南真,何氏商行的大当家。
呼和洵啪地打开折扇,声音里带着点不满和不耐烦,“你掌管何氏已经快三年,又负责情报收集和搜索,怎么对南地方言还这么陌生,这就是你说的知己知彼?”呼和洵转过身,不再理睬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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