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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3页）

柳向岸拿脚拇指都能猜到李灼然托的那是何方神圣。

早些年李灼然羽翼未丰、还没能把控当时统战时，仍有一股不肯屈服的势力像困兽一样夹在恶人谷和傀儡统战之间，他们的首领是位明教弟子，唤名陆问津。

那时候浩气统战把不空关和盘龙坞放给恶人谷跑近距离的商，自己跑逐鹿坪和秋雨堡。结果陆问津成日领人在不空关那儿堵着恶人劫，前后有那快三百来号人，从开门到关门愣是给恶人逼得重新去跑扶风郡龙门镇去了。燕来拎着刀砍在当时的浩气一把手身前三寸质问他怎么管的人，给人吓得是抖若筛糠但百般无奈：“我是真管不了他啊！”

于是恶人谷下一轮攻防就把逐鹿坪和秋雨堡也给打了，组织好人在浩气堆里带节奏起声势谴责陆问津他们破坏两个阵营的和谐。结果这厮手一摊说那既然跑不了了我们让恶人也别跑了。

接下来那三五日恶人谷是翻山又越岭东躲又西藏，凡是近道儿都有浩气在蹲守，远道儿那是真的望山跑死马，临了了还有劫镖的。陆问津是可以对那些个谴责置若罔闻，但打掉逐鹿坪的燕来和打掉秋雨堡的于礼是挨足了谩骂，这明教是真能做到早上要开始了爬起来半夜关门了再去睡，精力充沛，骂声嘹亮，人够打你正面骂你强势到狗肚子里去了，人不够打你游击挨骂还直接滚刀肉，闹到最后燕来跟他耗得实在是筋疲力尽，在谢酒花勉强伤愈后利落地让出统战大权，并在凛风堡主强势回归的第一场攻防安排他送掉了两个商点。

燕来：嘻嘻。

谢酒花：不嘻嘻。

但不空关到盘龙坞不安全总比所有商路不安全的好。

柳向岸是那时候开始带着长庚十几二十人浪野外，他顺理成章地与陆问津相识，受人指点与庇护，也逐渐掌握这种节奏，偶尔也带队去支援陆问津。等到李灼然开始崭露头角操纵统战这盘棋时，那股维持已久的反抗势力顺理成章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但陆问津本人遭暗算生命垂危，在柳向岸将他救下送医后保住了性命，只是没法儿像从前那样不知疲倦地打，索性把亲信托给了柳向岸，自己退隐江湖。

当然了，这样的人物必然不会甘于平淡，李灼然同他谈了三个来回就宾主尽欢，陆问津盘下的三层铺面成了浩气盟在背后支持的新兴茶馆，他本人出任掌柜拿捏一番舆情，顺便拿捏一下柳向岸。

论身手柳向岸是真打不过陆问津，他还没瘦脱形时就比不上，更遑论是如今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状态。破阵营刚出事那阵子柳向岸打起架就跟没学过散流霞似的，哪儿人多扎哪儿，哪儿容易死冲哪儿，被陆问津察觉到后领自己屋里也不吭气，叫人揪着按到腿上扒了裤子才有找回了声音：“你干什么？！”

陆问津照着他屁股就是一巴掌：“你不是喜欢寻死么？”

柳向岸被他打得发懵：“打这儿能死？”

“你是真要寻死？”陆问津知道自己猜准了但又恨不能猜岔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你这样对得起”

“我父母早都死了！”小孩儿的声音硬邦邦地顶过来，油盐不进又心如死灰，陆问津二话不说先往他屁股上猛抽了三十个巴掌，柳向岸不想活归不想活，但他没抹了脖子殉葬就是想落个跟燕岁来差不多的牺牲名声，没心肝的小玩意儿未必有多喜欢那个没脑子的王八羔子，哪能遭得住这样的作践。更何况陆问津下手是真没轻没重，烈痛炸开来连腰骨那儿一起火辣辣的疼，柳向岸攒到今儿没掉的眼泪滚得到处都是，整张脸又是涨又是湿。

陆问津听到他有了鼻音带了哭腔才停了手，意味不明地问道：“觉得自己做得挺有道理的、委屈了？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儿让你想死在恶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