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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柳向岸自然是不会选择在合家团圆的年关重返伤心地,但李灼然在意的从来也不是别人说了什么,而是柳向岸做了什么:“连续两个还恢复这么好,已经可以露上身给其他人看了?”
柳向岸从不对那些个事儿遮遮掩掩,此时也不疑有他,只重新投入到裹糖浆的工序里去了:“他俩又不是你这样狗似的喜欢啃人留印子的,忙活的都是下身,跟上身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怎么嗓子听着不太一样呢,敢情是俩。”李灼然摘下了自己的水囊,“喝点水润润。”
“不能吧,我也不怎么叫唤,多半是刚才烧火呛多了烟……”柳向岸说归说接过接,李灼然指挥攻防落了点喉咙的毛病,他喝的水基本都泡了点有调理效用的果子,譬如李子枇杷什么的,他随手搁了橘子串在盘子里,仰脖子喝了几口又清了清嗓:“现在呢?现在还不一样吗?诶你今天水囊里泡了什么,好像不是水果,是配的什么药吗?”
李灼然看着他上下起伏的喉结淡淡道:“泡了拜帖,邀请你去南屏山,当武王城主夫人。”
“啊???”那时柳向岸的神色,与当下骤然被表白没什么两样,惊慌、诧异、不解和疯狂思考如何逃避,只是他可以轻易地搪塞其他人的,却没躲掉李灼然下在水囊里的蒙汗药。
他扶着灶台想撑住自己,但药效窜得太快,手掌像是摸上了溜滑的石头,没有丝毫助力可寻,两条腿也好似挂了铅块,止不住地往下坠去。李灼然翻进厨房揽住了他彻底软了的身子,另只手拿起刚冷却的冰糖橘子,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
的确是完美无瑕。
李灼然拿披风裹住失去意识的柳向岸,抱着他七歪八拐地从僻静路绕回了先前进来的门,上了马。
黄昏时彻骨凉的风像巴掌般掴在李灼然脸上,他的确清醒了几分,但不多。柳向岸的鼻息扑在他的脖颈,像是掀起了一片火海,烧得他维持已久的稳重自持灰飞烟灭。
他启用了武王城下的地牢,湍急的水流从闸口淌穿了整条沟渠。中央悬着的牢笼蒙着厚重的灰尘,李灼然按下机簧将它放下冲洗又重新升高,于是上不达天,下不着地。柳向岸嗅着阴冷浑浊的湿气醒转时,恰好与铁栏杆外的李灼然对上了视线。
手脚仍不自如的长庚主将撑着身下的笼底爬起,扫过周遭琳琅且齐全的刑具,薄薄的笑意被噙在嘴角,里头是实打实的嘲讽:“怎么这年头拒绝武王城主的爱还得被清算呢?”
“我只是想审一句真心话。”李灼然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激荡的俱是曾经因为柳向岸抗拒而扭曲的情意。
六十:晦暗不明
说是审其实也不尽然,李灼然头几天拿不知什么材质的布捆了他的嘴,只管绑了人在刑架上拿各式各样的玩意儿或抽或打,他故意没封穴,于是柳向岸经脉中流淌的内力护着他一次次扛过痛,一次次愈合伤口,逐渐被试探出了些许底线。
“我当你是不会痛的。”李灼然撩开他散乱的发丝,盯着那双因为剧痛不断震颤的眸子道。
柳向岸耐折腾恢复快是浩恶双方都笃定的事儿,没一剑封喉给他捅没气儿了过两天又能爬起来给恶人谷找不痛快。李灼然因冲动同他剖白心意后二人便没再有过,但那些个事儿总能传到他耳朵里,一个两个,一宿两宿,叶桐、唐跃生、燕来甚至林道里也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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