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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唏嘘道:“他虽有些自命清高,却不是坏人,只是没托生好,可见家不怕贫,但怕门风不正了。当初因他,我爹险些丢了性命,我是极恨他的,后来什么恨啊仇啊早就都淡了,都快想不起这个人……你不晓得,他原还是个挺整齐的小后生,如今满面风霜,老了十岁不止,看模样便知历经坎坷了。大爷,这举人的功名还了他罢。”
林锦楼微微皱起眉:“功名还他?”
“嗯,寒窗苦读才搏这么个功名,总是有真才实学。”香兰枕在林锦楼手臂上,手放在他胸膛,“他那名声,即便得了公明日后也难做官,总比如今这样强些。你恨我,我恨你的,害来害去,把仇怨往深处结,实在没什么趣儿。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初的事也不全然怪他。”
第353章 口舌
林锦楼握住香兰的手,在掌心亲了一记:“你就是软心肠,说好听些是心胸宽,难听些是太容易吃亏了,得多少人惦着占你便宜。”
香兰低声笑了笑道:“凡事总先算算自己是不是吃亏了,那个计较的心多少烦恼呢,老天爷算的加减乘除比咱们都清楚,算计太精福气就少了,自在些好。”她说着打个哈欠,眼睛渐渐要合上,忽听林锦楼道:“夏芸那小子跟你结仇,还真是他运气。”
香兰忍不住笑出来:“这是什么话?结仇还结出运气了?”
林锦楼道:“放下了,心宽了,便知天地之宽无有穷尽,大凡人都是知道理儿,但能做得洒脱的委实不多,夏芸那小子命好,找了个心胸宽的人家结仇。”
香兰坐起来,诧异的瞠大眼看着林锦楼,又做出向窗外张望的形容,道:“我明儿个得仔细瞧瞧,是不是太阳要从西边升起来了?”
林锦楼笑道:“好哇,你敢笑我。”说着伸手将香兰压在身下咯吱她。
香兰左躲右闪,最不耐痒,咯咯笑了几声,觉着不像,怕丫鬟们听见,贝齿咬唇,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由告饶道:“饶命,饶命,投降了。”
林锦楼这才住了手,居高临下看着香兰:“还敢不敢了?”
香兰笑得脸红红的,将脸上散着的青丝拨开:“我这不是稀罕么,大爷从来都是相中的东西一早儿就得捏在手里,什么时候竟也知道放下舍得了?”
林锦楼哼道:“你家爷自然明白取舍。”却俯下身子,额头抵着香兰的额头,热气呼在她脸上,半晌说:“就对你不行。”
香兰本还想取笑,可听了这话眼眶一下便热了,她悄悄伸出胳膊环住林锦楼的脖子,林锦楼嘴唇早已贴上她的。
孰料夜半八百里加急传来机密消息,林锦楼立刻动身去了兵马司,差人送信这几日不回家。香兰白天起来只觉身上发沉发懒,浑身酸疼,像是要染风寒似的,没精打采,看了一回书,胡乱和小鹃等人说笑一回便早早熄灯歇了。转天上午,香兰只觉病又重了,正逢林府一门走动极近的姻亲,长子孙有了弄璋之喜,林锦楼便派人捎了口信,让香兰代他登门瞧瞧,香兰强打着精神便换了衣裳,命人备了礼,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