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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气太小了,我要困住他简直毫不费力,他挣不脱。可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的嫌恶,我害怕了,竭力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温顺,‘告诉我,我帮你。’
“‘松手,’他在我身下没有一丝怯懦,用刀子一样的目光扎着我,‘我现在就走。’
“我知道自己慌神了,难过了,我难以自制地四肢酸麻。脑子里已经想着跪下挽留他,用这具腐烂的、枯槁的躯体为他做任何事。可我的骨头却那么硬,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我缓缓吐息,‘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告诉我。’
“他忽然不挣了,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直视我的眼睛。他问,你在威胁我吗?
“我没有他的伶牙俐齿。我干脆做个哑巴,安静又坚决地摇头。我死死箍着他,等他给我一个答案,哪怕今夜之后他不会再多跟我说一句话。
“我有种孑然一身的利落,有种发狂的决绝。我武装自己,企图在那一刻和他势均力敌。
“可他哭了。
“眼泪安安静静地滑落下来,整张脸却痛苦得微微扭曲,痛苦中弥留的不是软弱,而是一种抗争后的无奈和愤恨。他仰躺着,眼泪积在他的耳畔,鬓边,湿漉漉一片。
“他像个被夺走了武器的战俘。
“霎时,我的手腕没了力气。在他面前我丢盔弃甲了,我弯下脊梁,我投降了。
“我用我粗糙笨拙的大手给他擦眼泪。
“他推开我的手,偏过头,泪水划过鼻梁。他小声说,你弄疼我了。
“我讪讪将手收回来,不再碰他。只是身体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堵墙,以防他任何离开的动作。
“他抬起手背,挡住了眼睛。我说不出劝慰的话,沉默地待在一旁。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他就在我这里。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没有意义,我会永远享受这样没有意义的人生。
“他的眼泪慢慢止住了。他红着眼圈看向我,嗓音沙哑,‘是我爸。’他抬着下巴,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怎么样,你还要帮我吗?’
“我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我说,‘他是谁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