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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碰到什么东西,杜敬弛疑惑地摸了两下。
水停了。
孟醇垂眼就看见杜敬弛十个指头放在自己手背上,关节泡得发白又发粉,身子微微打着颤。冷的。水早就顺着脖子泡湿了衣领,贴在后背透出浅淡的肉色。
来洗澡穿什么衣服。
孟醇坏心眼地又将花洒拧开,把杜少爷混身浇了个透。
“呜!”
杜敬弛还没来得及擦掉眼前的泡沫,呜呜啊啊推着轮子往后退。
孟醇关掉水龙头:“是我。”
杜敬弛慌忙揪起前襟擦干净脸,眉毛拧在一块,睁眼就对上了
孟醇赤裸着身子,胯下明晃晃垂着一大坨东西,吓得杜敬弛立马把眼睛挪开。末了觉得这样是坐实了孟醇对自己是同性恋的看法,又强撑着抬头与其对视。
营地是公共浴室,杜敬弛第一回被满屋子的裸男吓着了,灰灰暗暗四堵墙上挂着一排生了锈的花洒,下头全是皮肤黝黑、走起路来那玩意一颠一颠的雇佣兵在冲冷水,寒气逼人。他们有的看见自己就吹口哨,杜敬弛也是男人,怎么可能听不出这群嘲笑过他的大兵什么意思。
所以他只在中午过来。且洗头时绝不脱上衣,擦洗完身子立马把衣服套回去,生怕哪天踩了狗屎运遇到同样这个点来洗澡的雇佣兵。
澡堂环境差得很。水泥糊的地面和墙,黑乎乎起霉的裂缝。人多时大家挤在一块儿,没有隔板的矮房狭窄逼仄,没人时又诡异的空。凿开的天窗和墙上的弹孔是唯二透光的地方,光线直接而炙热地打在孟醇头顶,男人短硬的发茬、青黑色的头皮,以及眉骨和鼻梁上的疤,赤裸着无处遁形。
孟醇径自绕到杜敬弛身后把人推到浴室中间的位置,找了个马扎丢到杜敬弛身前。
“搓背会不会?”管道突突几声,孟醇站在花洒下随便将身体冲湿,溅起的水花飞了杜敬弛一脸。
杜敬弛手无足措地看着眼前宽阔厚实的大背。孟醇坐在小马扎上,佝了点身子,分明的肌肉跟着发力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