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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跟本王去一趟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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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见宁王齐璟钰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众全副武装的城防军侍卫,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原来怀宝盛遣人去叫家丁的时候,齐璟钰已叫守在外面的元吉去叫了城防军。

康平巷夜间向来热闹,常有醉酒闹事之徒,便一直有城防军在巷子里巡逻,因此元吉没跑出几步就碰到了一队巡逻的侍卫。

城防军归辅国公崔用所管,但是负责巡逻的张校尉认识元吉是齐璟钰身边的人,听说齐璟钰所在的俪春院有人闹事,那张校尉也不敢怠慢,立马带人赶了过来。

齐璟钰走上前,眼风扫过挥舞着刀棍的一众家丁,眉头蹙起,沉声道:“当众行凶啊,你们要是伤了本王心仪的美人,本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家丁见齐璟钰一脸怒容,只得放下了手中的刀棍。齐璟钰再不管事,毕竟也是个王爷。况且,他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不管,比如,自己心仪的美人被劫持时。

怀宝盛干笑道:“这个疯女人挟持了楚姑娘,我们这不是。。。帮着救人嘛!”

“本王心仪的美人,哪用得着怀相公子兴师动众?”齐璟钰声音提高了一点,“都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把楚姑娘都吓坏了!”

那帮家丁愣愣地看向怀宝盛,只等着主子发话。

齐璟钰一个示意,城防军的张校尉从腰间“刷”地抽出刀来。张校尉一抽刀,身后一整队侍卫也齐刷刷地抽出了腰刀。

怀宝盛知道单凭这帮家丁,不能去碰硬钉子,只好先喝退了家丁:“都先下去侯着!”

家丁散了,场面略微缓和了一些,齐璟钰这才看向苏映雪和楚云荷。

苏映雪正用匕首抵着楚云荷的脖子,也许是太过紧张,手微微一抖,几滴鲜红的血顺着楚云荷洁白纤细的脖子滴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血,都吸了一口冷气,楚云荷一声凄厉尖叫,脸色顿时惨白。

齐璟钰吩咐一个小厮搬来一张椅子,一撩衣摆,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说道:“这位苏姑娘,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本王有的是时间慢慢听你讲,只要你先放了楚姑娘。”

王文宇跳出来喘着气说道:“王爷怎么能听她胡说八道呢?不如直接把人抓了,送大理寺再审!”

“直接把人抓了?”齐璟钰斜睨了王文宇一眼,“怎么抓?你没看到楚姑娘都见血了?要是她有个差池,本王唯你是问!”

王文宇还想要阻拦,“可是,任凭她信口开河,污了大家的耳。。。”

齐璟钰打断他道:“让她先把话说完,我们在座的人都自有分辨。王司直心虚什么?难道是做了亏心事?”

王文宇胸口一滞,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怀宝盛帮腔道:“她必定是受人指使,来这里污蔑庐江太守,带坏大理寺的名声!你们不要被她骗了!”

“哦?”齐璟钰长眉一挑,“那怀相公子倒说说,她受了何人指使?”

“她。。。“怀宝盛料想她一个弱女子能来这么一出,背后必定有人,但无奈丞相府平时树敌颇多,他也说不出来是谁,只好转向苏映雪,假意好心地劝道:“你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只要你说出来,今天就不追究你!”

“无人指使我!”苏映雪一口否认。

齐璟钰问道:“那你挟持楚姑娘,想干什么?”

苏映雪冷笑道:“我爹被庐江太守陈先让所害,我状告大理寺无门,反而遭到追杀。我如今反正是死路一条,只求在死之前,让我爹被害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怎么要死要活的?”齐璟钰叹道,用手中折扇指了指楚云荷,“只要你放了她,本王答应你,你死不了。”

苏映雪目光带着犹疑,手不自觉地又抓紧了楚云荷,问道:“那王爷能否做主,重审我爹被害一案?”

“重审你爹的案子?”齐璟钰转头看向王文宇,问道:“王司直,你倒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案子?”

王文宇作出了一副有苦难言的冤枉表情,脑子里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个游医苏钦是在路上遭山匪所害,在庐江早已经结案了!大理寺后来接到诉状,有人诬告庐江太守杀害苏钦,就派人去抓诬告之人,结果他反而跑了!如今此人竟然来这里胡言乱语,王爷还是把她交还给大理寺吧!”

“诬告?”齐璟钰眉头蹙起,“你们大理寺可有证据证明她是诬告?”

王文宇当初接到诉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马上把诉状给了他爹王茂德,之后由王茂德销毁诉状、派人抓人,其中的细节,王文宇也没上心多管。但是此刻,他却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受了他爹的示意,把他爹牵扯进来,只好含糊道:“。。。证据总归是有的。。。”

“什么证据?”

“这。。。应该是有的。。。”

“到底有还是没有?”

“。。。我也记不清了。”王文宇有点招架不住。

人群里发出一片嘘声。就凭这样含糊其辞,大理寺竟然敢去抓人?

齐璟钰目光一凛,又问苏映雪道:“你说你爹因为发现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被害,你有什么证据?”

苏映雪神色坦荡,说道:“陈先让将数千私兵伪装成农人和猎户,畜养在庐江城郊的几处山庄内,被我爹发现后,陈先让怕我爹将此事传扬出去,派人假扮成山匪将我爹杀害。我爹早有预感,已将陈先让畜养私兵一事详尽写下!”

齐璟钰手指轻扣着几案,沉声道:“你若有半句虚言,刑部大牢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苏映雪朗声道:“小女子绝无半句虚言,王爷只要派人去庐江调查就可知道实情!”

听到齐璟钰的话,王文宇的注意点却在“刑部”二字。如果将苏映雪送到刑部,就意味着她脱离了大理寺的掌控,事情就十分棘手了。

王文宇急忙澄清道:“此等刑案,按照惯例,即使重审还是应当送大理寺,怎么能直接送刑部呢?”

齐璟钰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冷笑道:“你当本王耳背吗?苏映雪明明说在大理寺投过状纸,反遭到追杀,现在你还让本王把她重新送到大理寺去送死?”

王文宇脸色发白,“王爷你怎么能信她?要是她真的遭人追杀,她今天还能来俪春院?”

怀宝盛爷也附和道:“要是真有人追杀她,她现在还能这样好模好样地站在这里?简直是一派胡言!”

齐璟钰一听,好像觉得有些道理,索性又坐了下来,问苏映雪道:“你说你遭追杀,你可知道是什么人追杀你?”

苏映雪愤然说道:“追杀我的正是陈先让派来的人!自从我投了状纸,就遭人跟踪,我只能乔装成男子,四处躲藏,有几次还差点丧命!”

众人见苏映雪言之凿凿,说得事实也合情合理,都心知肚明她说的应当是实情。现在又得知她一个女子被追杀,人群中不少人都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齐璟钰继续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脱身混入俪春院的?”

苏映雪的语气柔和了下来,“后来我偶然遇到一个江湖义士,他可怜我一个孤女,才一路帮我来了京城。我来京城后,一直想设法替我爹伸冤,听说很多官家子弟都会来今日的弦鼓绣球会,所以。。。我才设法混了进来。”

齐璟钰折扇一挥,站起身说道:“你现在就把楚姑娘放了,跟本王一起去刑部走一趟。本王向你保证,本案重审之前,没有人敢再对你不利。”

苏映雪问道:“王爷此言不虚?”

齐璟钰指了指座下人群,“这么多人替你作证,你难道还信不过本王?”

苏映雪一咬牙,这才放下了手中匕首,松开了楚云荷,两个城防军的侍卫走上前,把她押了起来。

楚云荷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齐璟钰的怀里,梨花带雨地娇声哭喊道:“多谢王爷救了奴家!”

齐璟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好啦,让范丽娘找人看看你的脖子,有没有伤到。”

齐璟钰对青楼女子这番情深意重,引来众人一阵啧啧赞叹。

楚云荷本来就惊魂未定,又见齐璟钰对自己那般回护,已顾不上女子的矜持,温香软玉的身子紧紧地靠在了齐璟钰的怀里。

刚才那一番情景,她看得一清二楚。青楼女子哪怕风光再盛,也是命比纸薄。若是没有齐璟钰出面,她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了。如今这个男人的胸膛,便是她余生最坚实的依靠。哪怕只是奢望,也越发觉得难舍难分。

齐璟钰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眼风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楼上的雅间。

雅间内的青衣书生正在手持茶盏品茶,身姿英挺,却风度闲适。从白衣女子接过绣球走上台开始,陆照昔从没跟他置评过什么,似乎自始至终只是个悠闲的看客。齐璟钰对上陆照昔似有若无的视线,嘴角扬起一条耐人寻味的弧线。

而在另一个雅间内,窗上纱帘低垂,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能隐约看到有两个人影倚窗对坐。

卫国公府长史常季临正在为对面的老者提斟茶,这位老者就是大楚朝最富声望的学儒夏侯川。

夏侯川已年近花甲,曾是先帝的老师,被先帝尊为“国之大儒”。虽然他以年事已高为由,不再过问朝政,但是他所带的门生有不少都是在大楚颇有影响力的言官和文官。

常季临与夏侯川同出一个师门,两人相交甚好。常季临自来了京城后,一直忙于打理卫国公府,直到这天才约了夏侯川出来宴饮叙旧一番。两人刚才已将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听得一清二楚。

常季临叹道:“夏侯公,想不到我们今日叙旧,竟然能碰到这等奇事!要不是齐璟钰正巧今天也在这里,怕是楼下两个女子都要被人乱刀砍杀了,你说这算什么事?”

夏侯川一阵苦笑,“你有所不知,京城这帮恶少横行霸道惯了,下面两位可是怀丞相的公子和大理寺卿的公子,猴急着想拿人,此事丞相府和大理寺必定脱不了干系。”

常季临道:“我长期在北境军中,看来对他们所作所为了解还是不多啊!”

“季临啊,如今的朝局,你我都心知肚明。”夏侯川喟然长叹,“表面上海晏河清,背后却暗流涌动。这几年来,朝中有人只手遮天,才会庇荫恶人,助长此等歪风邪气!”

“今日之事目睹之人众多,又有齐璟钰在场,必定能传到皇上耳中!”

“光是传到皇上耳中也没用哪!”夏侯川摇了摇头。

“此话怎讲?”

“庐江太守陈先让是怀丞相的妹夫,怕是朝中无人敢多言,咱们皇上一人也奈何不了怀丞相啊!”

“皇上也不是一个人。”常季临道,“朝中不是还有辅国公吗?”

“这辅国公仗着手握京师兵权,目中无人惯了,皇上也拿他没法。”夏侯川叹道。

“可辅国公要是知道此事,必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常季临徐徐道:“据我所知,户部年年哭穷,克扣了兵部不少军费,辅国公早对怀丞相不满了。两人是面和心不和啊!”

“真有此事?”夏侯川退出朝政多年,对兵部和户部近年来的矛盾还不太清楚。

“我一直跟兵部打交道,哪会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兵部缺钱缺得紧哪!”常季临语气透着无奈。

夏侯川点了点头,常季临是陆宗阳的最得力的军事,想来他的判断不会有误。

夏侯川道:“此事不是简单的刑案,还事关陈先让畜养私兵。畜养私兵若经查实,这庐江太守的钱从哪里来?这又会牵扯一桩大案。”

“只要有人敢在朝中提这个话题,接下来的局势可静观其变。”说到这里,常季临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夏侯川的表情,语气黯然道:“可惜夏侯公已不过问朝政多年,否则,凭夏侯公一言,此事必定能在朝中传扬出去。”

夏侯川略作思索后,抿了一口茶,重重地搁下茶盏,“虽然我已不问朝政多年,但今日之事,既然我悉数目睹,我必定亲自给皇上上一道折子,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