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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 都是砧板肉;斩草必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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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二戈止。

少了持‘戈’的人,便是武。

止争斗,一方服软或者湮灭,争斗自然停止。

不管是‘武术’又或是‘武功’、‘武侠’,都只是解决争斗的一种方法或者人而已。

所谓:严师出高徒,对于不听话又非常聪明还知道感恩的徒弟,天底下没有比‘甜枣’‘棍棒’更有效的教育方法了。

而纯灵子就是这样一个徒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揍浑身难受,奈何两个师兄还总是宠着他。

三十岁时,纯灵子将道德文章当成厕纸、武功秘籍来垫桌腿、道法经典枕在头下。

乱七八糟的道理如滔滔江水,关键你还说不过他。

一气之下,顾全童将纯灵子扔给了纯元子,随后便销声匿迹、生死不明了。

不负众望的纯元子,果然,第一天便让小师弟清楚地认识到什么是‘武力压制’。

拖着浑身淤青的身体,纯灵子想下山躲躲,路经‘何家庄’时,恰遇何三奇想雇一个武术教习。

纯灵子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败了其他的竞争者,何三奇见纯灵子出口成章颇具文采,便雇用了他。

而纯灵子这回倒没有尸位素餐,不但将经过他修改的,也是纯元子正在研究的《伐身锻体术》传了下来,甚至也将他的成名绝技《落云三剑》的前身一并传了下去。

“剑者,刃之锋也。虚实浑然,进退血崩。”何成轩站在麦田中,看着左邻右舍还尚未收割的麦子,嘴里小声地嘀咕着纯灵子当年的教导。

望着村南小路上朝他走来的一行车马,何成轩从怀中掏出一块儿被血渍染红的布巾,自嘲道:“老而不死是为贼,到头来还是武力胜过了道德文章,难道我做错了吗?”

何成轩洒脱地将布巾扔向远处,俯身抽出了插在泥土中月牙形的镰刀。

此刻,本该一面开刃的农具,背面也闪着熠熠寒芒。

何成轩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一脸决然地朝地头而去。

“二叔,这法子真的能行吗?”

“放心!你二叔还能骗你不成?”牛车上,贾富贵一边应付着贾泉,一边看向已被收割的麦田。

“他何家自命清高,你要是不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想娶人家的闺女当小妾,你想都别想!”贾富将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目眦欲裂地说着。

“老二,你就别操心了!有大哥在,他何家还敢得罪官差?还反了他了?”为首公人打扮的青年也在一旁劝说着。

来时路上,早有好事的人,将何继祖连夜收麦的事儿告诉了贾富贵,贾富贵反倒叫好“看看人家何家多厚道,不愧是读书人,你说跟人家换地,人家连麦子都给你割好了,只等你去人家里拉呢!哈哈哈,好啊!好事啊!”

烈阳高照,微风带起些许扬尘,何继祖从友邻家花四十钱买回一只公鸡。

“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山上的饭能有家里的好吗?”何继祖随手拧断了公鸡的脖子,将它递给了楚香梅。

“老爷子昨夜在何家庄等了一宿,连门都没让进,这都过了饭点儿了,你快去把老爷子叫回来一起吃饭吧!”楚香梅拍了拍何继祖身上的灰尘,有些担心地说道。

“俩孩子也快醒了,你做饭的时候小点儿音,让她们多睡会儿!”何继祖嘱咐一声,再次出门。

所谓:孝,半土、半子,上土下子,入土送终在上,传宗接代在下。

而顺,是顺从。

就像何锋一样,何继祖也很少与父亲何成轩顶嘴,基本都是顺从。

虽然当年贾家大儿溺水,即便何继祖如何向旁人求救,最终还是落得一个‘见死不救’的骂名,甚至于贾家将何继祖当成了间接的杀人凶手,十多年来摩擦不断。

即使何继祖知道,贾家换地之事并不能怨何锋测试失败,也多少有些埋怨他不争气。

而何继祖也知道,贾家换地之事只是一个由头,事情并不会像他父亲说的那么容易就解决。

但何继祖更知道,此事若是他出头只会更加激化矛盾,所以他才会默不作声,任由他父亲去出面。

不出意外的,即便何继祖和乡民一样站在远处旁观,何成轩还是发现了他。

“明日我亲自把麦子送到贾家!”换完地契,何成轩最终妥协道。

而就在贾家众人放松警惕欲要得寸进尺之时,一道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带头公人的脖颈,未及众人反应,寒芒再次闪耀。

何成轩骤然错步,反手向上一挑,顺势割破了贾富贵的喉咙。

就在贾泉愣神的片刻,何成轩一个箭步,镰刀瞬间将他的喉结洞穿。

直到‘咯咯’声和倒地声传入其余公人的耳朵,他们才猛然惊醒,眼前这个耄耋老农竟然在瞬间杀掉了三个刚才还谈笑畅意的人,其中还包括他们的队长贾孟梦春。

“无冤无仇,老夫不想杀你们!”何成轩瞳孔微缩,一脸冷漠地抽出贾泉脖颈的镰刀。

剩余三个公人,二人战战兢兢,手足无措,只有一人还算冷静,手还能找到腰间佩刀的刀把。

只是,当他看到何成轩手里被鲜血浸染的镰刀,以及滴答落在大地的血渍,他犹豫了。

而此时远处围观的人群方才反应过来,有人大叫着“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惊慌着向着村里跑去。

只有一个人却向着众人相反的方向狂奔着“爹!”热泪夺眶而出,洒在了奔跑的路上,身形依然向着前方冲去。

“马留下。”

正倒退的公人浑身一颤,朝着贾家村的方向夺路狂奔。

何成轩没有理会跑向自己的儿子,越过三具新鲜的尸体,走向拴在牛车上的驿马。

“爹,你这是何必呢?你——”

“闭嘴!”何成轩打断了何继祖气喘吁吁的感慨,面沉似水“你爹已死,你看到是早已是一具尸体。”

“您这是要去哪?”何继祖一把扯过缰绳,充耳不闻。

何成轩抬了抬腿,发现并不能上马,转头对何继祖说道“扶我上马!”

何继祖跪伏在地,何成轩踏着何继祖的脊背跨上了马背“斩草除根,我已时日无多。此事你不必掺和,就当你爹为这个家最后发挥点儿余热吧!回去告诉锋儿,读书不行就算了”

随着一声‘驾’,老马扬蹄起步,何成轩被颠得几次险些坠马,但还是死死抱着马脖子,最终乡路上只剩下马儿扬起的尘土,以及田地里四仰八叉的三具热乎的尸体。

何继祖没有跟上去,一位老先生将他搀扶了起来。

“何老扣儿半年前就开始了咯血,我给他调养了一段时间,但还是不见好转呐!如今他杀了贾家仅剩的男丁,也算扬名立威了。既让你少了一个仇家,也让你们家无人敢惹了,你爹临了临了还是算计得透透的!”

老人家佝偻着身躯,一副感慨的模样。

“这天杀的世道?都是他母亲的功名惹的,什么狗屁认祖归宗?”何继祖擦去眼角泪痕,哽咽着嘶吼道。

公鸡炖好了,楚香梅留了半只,将剩余的半只端上了饭桌。

“吃吧,娘给他父子俩留着半只呢!”楚香梅慈爱地抚摸着何锋的头顶,脸上堆满了笑容。

“娘亲,你也吃。”何玲乖巧地夹了一块鸡肉送到了楚香梅的碗中。

“娘吃过了,现在还不饿,你们俩吃吧!”楚香梅顺手也摸了一下何玲的秀发,同样地充满了溺爱。

“哎,对了,娘,今年咱家为什么这么早就收了麦子啊?”何锋也给楚香梅夹了两块儿鸡肉,随口问道。

“大人的事儿,你又没成家,就不要操心了,什么时候能自力更生了、成家了,让你操心的事儿还多着呢!”何母不无埋怨道。

“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吗?我不问了,每次都拿成家堵我。”何锋有些上性地敷衍了一句,但还是紧锁着眉头。

“你呀!别看你爹整天像别人欠他钱似的,其实什么事儿都在心里装着呢!这鸡可是你爹买的,你只要好好读书,早日出人头地,比什么都强。等明年你哥回来,再娶个媳妇,你妹妹出了嫁,你再考个秀才,我们老两口儿也能过过那儿孙满堂的好日子了……”

何母还在温言细语地唠叨着,何锋和何玲也在晃悠着脑袋听着,屋里的气氛显得很是温馨。

“隔壁的刘大娘说,明年给我找一个能天天吃鸡的婆家,到时候哥你也来,嗯~再叫上咱爹咱娘,咱们都能天天吃肉了!”何玲嘴里咕哝着,仰着头、噘着嘴,一副很憧憬的俏皮模样。

而何锋的脸色却渐渐地暗淡了下来,有些话,他不能说。

每次回家,何锋总能生出一股心酸的愧疚感,相比道观丰衣足食,惫懒无味的日子,他总是感觉仿佛缺了点儿什么?

是亲情吗?还是想为他人无偿付出的执念?又或是长辈犀利言辞掩盖下的关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