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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他蓦地反驳,声音激动得变了调。
不是他。
怎么能是他呢?
他在昭宁公府中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庶子,这些年,也无非是因为裴云暎离家后方才能入裴棣眼。即便如此,他仍赶不上裴云暎在裴棣心中地位,后来又有了裴云瑞,他不甘自己所有努力为弟弟做嫁衣,然而到最后汲汲营营空空如也。
或许他将那方丝绸的毯子闷上父亲脸时,也曾有过片刻报复的快感。
所有裴家人一起见证了父亲的死。
这不能算在他头上。
裴云暎看着他,宛如看一只可笑挣扎的蚂蚁,唇角讽意更浓,“裴大人像养狼一样养儿子,没想到最后,真养出了一窝狼。”
“裴二公子,”他起身,慢慢走到裴云霄面前,平静道:“没有裴家了。”
没有裴家了。
裴云霄恍惚一瞬。
昭宁公府已然落败,曾经的兄长先他一步看清这府邸光鲜下的肮脏与自私,于是憎恶,于是离开。如今父亲已不在,不会有人再庇护昭宁公府。父亲的死或许能让他们留下一命,但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只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活着,等待将来某个时候,或许当头砸来的铡刀。
裴云霄跌跌撞撞出了门。
裴云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背影,直到门口渐渐挪来一个人影,那人在日头下抬起头,沉默地望着他。
他微怔。
来人是陆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