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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会去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昌岱。
他的心跳已经到了一个奇异的速度,只是勉强使他能够保持身体的使用,大脑早就是一团乱麻。
在遗鹊山山脚抓到凌远时,他更是察觉到自己口中的血腥气。
“我抓了两个,一个往遗鹊山去了,一个往遗鹿山北面去了,你自己找吧。”
凌远这人,毫无底线可言,但对于能够使靳凌霄痛苦的事情,他却是千百个愿意。已经不指望从他口中得到更多消息,靳凌霄狠狠踹断了他的腿,便往遗鹊山跑去。
从进入山林的那一刻起,他的呼吸就变得格外艰难,就像是回到了那个被人踩住了脖颈也无力挣扎的童年。
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寸土,都是他痛苦的见证者。
即便他好不容易离开了,好不容易长高了,它们仍然能够轻易挡住他的视线。只要回到这里,他就好像从未逃出那段黑暗的时光。
“十五——”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
他对遗鹊山的路线其实一无所知,只能循着本能,不知不觉就离曾经关着他的那个猪圈越来越近。
大雨落下时,他忽的眼前一黑,就这么跌进了刺藤之间,额头到脖颈被划得鲜血淋漓,可他顾不上这些。
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要唐时芜也承受这样的黑暗。
山林黑暗,大雨磅礴而下,他走的跌跌撞撞,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遗鹊山的危险并非传言,随处可见隐匿的沟壑,棱角锐利伴有毒素的植物,屡屡被遮挡的视线,都让行进变得分外凶险。
“十五——唐时芜——”喉咙里血腥味愈发浓郁,他在猪圈里找了叁遍,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便只能离开这里,再向别处寻找。
可遗鹊山那么大,他要怎么才能找得到她。
瞥见一抹浅紫色裙摆时,他连灵魂都感到了刺痛。
眼前是一片黑暗,大雨倾泼而下,砸得她生疼。
走了没几步,隐匿在暗处的藤蔓又将她绊倒在地,本就单薄的衣料就此磕破,还沾染上了一汪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