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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最早也要到午时送餐,东院侍卫才会发现六殿下失踪。然而宋微出府不足两个时辰,独孤铣的宿卫军先锋队就封了城门,动作之快,着实出乎意料。
原来东院里三个侍卫本在看鸽子交配。几人没有经验,不知鸽子此时最怕打搅,不提防笑得大声了些。两只鸽子惊怒之下,展翅疾飞,跟无头苍蝇似的低空盘旋,就是不肯下落。
三人心知坏了,一路看着这两只鸽子被六殿下从西都带到京城,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搅了人家终身大事,这还了得。面面相觑一阵,明白还是得请六殿下出马收拾残局。好在六殿下性子和善,大概不至于严厉责罚。
敲门许久不见动静,担心出了状况,遂转头叫来太医。几人进去一看,才发现李代桃僵瞒天过海,被子里的人换掉了。
要说若非几个侍卫贪看鸽子,宋微也许连东院都走不出。却还是因为贪看鸽子,他前脚出府,后脚就被识破。可谓成也鸽子,败也鸽子。
秦显一听赵敬叙说经过,马上意识到六殿下必是伙同大公子及大小姐出了侯府。他自宋微与独孤铣初次交锋就在场,对六殿下的手段深有体会,只觉眼前一黑,来不及细审,亲自飞马驰报侯爷。
独孤铣第一时间传下紧急军令,命宿卫军以搜捕甲级钦犯的力度封锁城门,这才打马回府。赵敬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能一面审儿子,一面派人召回女儿,一面叫最机灵的牟平代表自己进宫,向皇帝禀报这个噩耗。
独孤莅被他爹吓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前因后果交代得颠三倒四,呜哇呜哇哭花了脸。望见姐姐进屋,哭得更加伤心,简直天崩地裂。
独孤萦根本不看他,提起裙子迈过门槛,稳稳当当走近,端端庄庄跪下。
独孤铣对儿子尽可以无边无际地凶,对着女儿不由自主就收敛两分。
冷然问道:“萦儿,宋微在何处?”
“启禀爹爹,宋公子随我车队至文昌道口,便自行离去。此后欲往何方,女儿丝毫不知。”
独孤铣早有预料,不过聊尽人事。望着自家儿女,一个伤心委屈,一个倔强自持,顿时茫然又无奈。
独孤萦默不作声,忽然从袖子里掏出片小小白绫,递给父亲。
独孤铣接过去,认出是宋微的字。只见上边写道:“宋微误入囚笼,绝非自甘嬖佞,日夜盼能逃脱。若得小姐援手,结草衔环以报。”
“嬖佞”两个字,还是旁敲侧击问了一名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侍卫,才准确无误写出来。
独孤萦偷眼留意父亲神情。那白绫末端原本另有两行:“小姐受制于庶母,宋微房中有一物,当属如夫人所赠,或可为小姐解忧。”被她当时就剪下来烧掉了。
独孤铣捏着那片白绫,明白女儿为什么甘愿冒险,替宋微引路了。他没想到自己儿女如此胆大包天,更没想到的是,到了这个地步,宋微依然这般绝情,算计精深。
半晌,发泄似的拍响桌子:“萦儿,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宋微是什么人?你……怎的如此糊涂!”
独孤莅战战兢兢,却还记得担心父亲惩罚姐姐,冷不丁想起宋哥哥临走说的话,赶紧嚷道:“爹爹,宋哥哥留了东西给……”莫名地意识到说给姐姐定然火上加油,嗫嚅着吐出两个字,“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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