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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星宿对任何事情都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在他脸上,看不到担忧的神情,星宿这样说,邓汉炎的愧疚心都有了,总觉得自己出力还不够。星宿是天生为官之料,不仅对手下之人表现出了绝对的信任,而且他懂得夸赞,让将士们为了他愿意肝脑涂地。
星宿与邓汉炎一道进了镜云阁,带来了君王复利的赏赐。铃儿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收起脸上的贪婪,歪头打量着星宿,“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出手这么大方?穿着古怪,莫非是什么门派的高人?”铃儿毫无顾忌地打量着星宿,她一向胆子大又鲁莽,根本不管是否在别人的地盘上。
“赏赐我就不要了,你跟他们说下,放我走就可以了。”铃儿对着金银珠宝流完口水后,理直气壮地让星宿放走自己。
“这是天命,你是日后的王妃。”星宿还是刚进门的那张脸,平静又自信,脸上没有故弄玄虚的表情。
“哈哈,命都快没了,还王妃,你这道士……”铃儿不礼貌地大笑了两声,既嘲笑星宿的异想天开,也释放一下自己这几日被压抑的脾性。这个白眉白须的老人,她在忠直门时也见过,一身白色长袍,看样子是个术师,但铃儿还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少拿这些来唬我,街边打卦那些人,十文钱就能问到一大堆。”铃儿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星宿在等着她把话说完。
屋顶上传来瓦片被踩松动的声音,星宿的眉毛一挑,他的目光也被挑高的眉毛扯向上方,星宿身子一跃,转眼间已经站到了屋顶,黑衣人看到这一身白袍,干紧转身,他知道这是北冕国少有的高手,若是现在转身逃跑是最不理智的,把最容易出现破绽的后背就拱手让给了对方,生死便都由对方说了算。星宿双掌并绕,划到半空中分开,掌心推向黑衣人,这是天罡掌,掌出如剑,柔化轻灵,一掌推出,镜云阁的屋顶仿佛刮了一次大风,掌力中夹着瓦片,增加了伤害性,却听不到丝毫风声,像是劈空掌,一起滚向黑衣人,黑衣人没有躲,这掌力好似幽灵,他自知躲不过去,又不敢硬接,他抽出剑,用剑鞘接了天罡掌,震力奇强的天罡掌将剑鞘震得粉碎,天罡掌的掌尾依旧扫到了他的背,像利刃一样在他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星宿踏步向前,步幅很大,却像踩在平地一般,屋顶的瓦片没有一丝声响。一边,邓汉炎也带着虎贲军潜向黑衣人身后,五名虎贲军已经离黑衣人不足五米。
“喂。”黑衣人大吼了一声,一身黑衣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夜里闪着幽光。黑衣人丢掉了剑,他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下,一股强风扑出。
邓汉炎和虎贲军都下意识望向黑衣人。
“小心。”星宿扑到了邓汉炎身上,两个人滚到了地上。紧接着,五具虎贲军的尸体也跟着摔落到地上。
邓汉炎只听说,太傅星宿是北冕国数一数二的高手,今日一见,确实跟传闻一样,他刚才所见的是真正的高手对决,让邓汉炎没想到的是,北冕国还有这样卧虎藏龙的人。在邓汉炎还在吃惊时,星宿已经快步走进了镜云阁,镜云阁的门已经被星宿关掉了。邓汉炎想,铃儿此时应该吓傻了。
“外面的守卫是护王妃安全的,王妃娘娘这段时间匆妄动。还有一件事王妃娘娘要记住,王妃娘娘的父亲是太史辛勖,娘娘的名字是辛洛,你的身份只有我一人知,若泄露出去,王妃娘娘只有死路一条,今日的黑衣人或许已经知道了,在这之前,你必须成为太史辛勖之女。”星宿强调着,连白色的眉毛都根根立起,透着一股严肃。
“为,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要来杀我,我根本不是辛洛,是来替她送死的吗?”铃儿确实被刚才那一幕吓破了胆,如果不是这个白眉老头在,她大概已经死了。在镜云阁的这几日,她已经越发胆小了,耳朵却比兔子都还要灵敏,邓汉炎从门外走过的脚步声她都能分辨出来,她透过窗子看到邓汉炎,紧绷的弦稍稍放松。
“王妃娘娘妄言了,你是北冕国的嫡王妃。”
“真正的辛勖之女在哪里?”铃儿像想起什么事情来,看向星宿。
星宿没有说话。
站在门口的邓汉炎腿都软了,第一日来奉国寺时,他心中有疑,他还是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此女是辛勖之女,王妃辛洛。但此刻,他心中的防线塌了,眼前这个女子不是辛勖之女,是货真价实的流民奴隶,在北冕国,贵族不与无特权的庶人联婚和同乘共坐,更何况是奴隶,这当成是一门亲事吗?他也看不透星宿了,星宿一贯谨慎,能二十年不出入宫门的人,怎么会用一个假的王妃来替代辛勖之女?往往剑走偏锋可以收获奇效,但也容易险象环生。辛洛这步险棋,在今天已经被屋顶的那个黑衣人看穿了。为何又偏偏选了邓家来护卫?王妃辛洛是假的这件事被公开只是时间问题,那个时候,她只有死路一条,而受牵连的,很有可能又是整个邓氏家族。
“邓将军,有刺客。”
邓汉炎还陷在自己的苦恼中时,乒乒乓乓的刀剑声在天王殿前传来。邓汉炎也分不清眼前的情况,这边打得热火朝天,却并不是他手下的虎贲军,是两批黑衣人,看了一会儿,邓汉炎分清了形势,有四个黑衣人是一伙的,剩余十几人又是一伙。邓汉炎心中犯起了嘀咕,明明都是来镜云阁行刺的,为何不联手刺杀王妃,还自己先打了起来。周旋了十几招后,四个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虎贲不得不提着剑自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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