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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的,真的不难。
至少对郑平来说一点也不难。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楚汐不爱他了,楚汐想杀他了,楚汐不要他了,就算他拥有全世界那又算得了什么?海滩上绝望的痛哭声犹在耳,转眼楚汐又给了他一个希望,对郑平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的宝贝的孩子,转眼间就发现自己丢失的珍宝就在街角。
满身的伤痕返身就能忘记,心里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被刺了一刀,疼得都蜷曲起来,但是那又算得了什么?不是还有希望吗?
楚汐不是又给了他希望吗?
郑平的岛屿在离香港五十海里的地方,并不很大,但是岛上倒是很精巧,正是春浓花开的时节,红墙绿窗的小别墅在花团锦簇之下格外有情调。这座岛屿已经被专人打理了有一段时间了,楚汐看到的时候并不怎么很惊奇。一个做着介于政府和黑道之间生意的人,一个有着很硬的后台但是又不能上台面的人,留个安静地方给自己一条退路真是再正常不过了。再说这样非公海海域内的岛屿对有后台的人来说并不很贵,为什么有人会放着这样增值的投资不去做而把钱花在赌场和酒桌上呢?
郑平对一个手下招招手说:"你过来。"
手下走过去低声问:"郑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带这岛上的所有人走,啊,留下一个花匠,其他的统统都不要。每天按时送食物来就行了,生活用具也添一些。"
"那谁来照应您呢?"手下感到很惶恐,要知道郑家这个独子生下来就是佣人团团围着养大的啊,哪一次自己动手哪怕洗一双袜子?
"我自己可以动手,还有别叫人打扰我们,叫刘辙暂时掌管大局。"
……典型的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吧,手下腹诽着,忿忿的想。
楚汐推开别墅的门。花园小径芬芳满溢,阳光洒在他脸上,许久沉疴的人也会透出一点暖意。纯白的地毯、精巧的布置,窗帘一拉开顿时满室阳光,映得客厅里的小摆设都熠熠生辉。
郑平讷讷的说:"很久以前就布置了,他们说你睡房是这样的……"
楚汐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我睡房是怎么样的?"
郑平大汗。他当然有在楚家安排眼线,那眼线还一直打通到了楚汐日常生活贴身伺候的身边去了;郑平也没有叫他干什么,就是注意楚汐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爱看什么书,房间怎么布置花草怎么摆弄。楚汐毕竟毛病多,你不能指望一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公子哥儿没点生活上的恶习,所以林林总总的一堆细碎布置下来也很是伤了一会儿神。
结果就是弄出来一个完全是楚汐口味的房子,原本打算等柯以昇的事处理完后就献宝一样献给楚汐看的,结果之后离乱一场,迷迷茫茫,几乎重生。兜兜转转之间仿佛还有那么一条路,于是立刻就把全部的赌注压在那条路上了。
真是献宝了,他再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押上去的了。
幸亏楚汐也没有追问。他拉开窗帘,退后几步,然后坐倒在沙发上。他全身骨骼疼得发慌,但是他没有让郑平看出来。
"现在,"楚汐说,"郑先生,请你重新向我介绍一下你自己吧。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两个人之间交往的第一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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