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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唐跃生轻车熟路地捏了捏他的肩膀，顺着脊背一路往下摩挲，指尖勾勒着柳向岸毛骨悚然的弧度。作为浩气老统战第一位站在李灼然那边的老指挥、老主将，他也是柳向岸刚入统战跟的第一位指挥，二人联手在下路困守一个天险庇佑的千岩关。初次见面时，唐跃生看着站在城墙上衣着单薄的青年笑道：“灼然说给我分了很厉害的部队，让我试试看打大理山城。”

长庚家的小主将偏过头来挺笃定地说：“这话不是他说的。”

“但我确实想试试。”唐跃生上前一步向他伸出了手，而掌心在半分钟后收获了一团温热。他们一拍即合，于晚间顺利打下大旗，并不多了解攻防的柳向岸于雷动般的欢呼声中踮脚在唐跃生耳边问道：“打下之后我们下一场是不是要守双点？”

唐跃生耐心地解释给他听：“是，估计大理山城守不住，我们只是打一下涨士气，再练一下配合。”以及我得看一看，长庚的实力到底如何。

彼时飘雪落尽，天光浸染群峰，灿金铺过重重的白，也于柳向岸眸中熠熠：“唐跃生，你敢不敢去打无量山？”

“你把千岩关大旗给我扛，然后两杆大旗，拉走苍山洱海的人。能打掉无量一个点，苍山是不是就不进战？哪怕千岩关被我玩儿掉了……”

“……要打回去也很容易。”唐跃生久违地体会到了十来岁在攻防厮杀搏命搅弄风云的热血沸腾，“要得，是值得捞捞。”

于是无量山不足五十的防守部队被天降的奇兵清扫，唐跃生打下澜沧城大旗，在恶人谷统战以为是拿着玩儿、有点小意外和互不在意时无痛占领据点，他收整部队想折返去防守，却收到了长庚主将的来信。

上头写着七个墨迹未干的字儿：要不再打一个吧。

江湖男儿，总会从年少轻狂走到成熟稳重，领会那句过刚易折。唐跃生本也是跪习惯的那群人之一，可李灼然点燃了他那点未熄的执拗，柳向岸又给他了去燎原的春风。

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进攻了，久到对面都不相信我会打掉他们的大旗。唐跃生越过已经整装待发的重重人群，看向与归途截然相反的霜戈堡。

下路突然的大捷让所有人都很是不可置信，恶人谷对此不屑一顾，认为偷袭没人没防范的据点没什么了不得。浩气盟这边在大喜过望之余，又开始焦虑如何防守如何分兵如何……

“虽然不很懂吧，但是我都让他们说焦虑了。”柳向岸窝在唐跃生身旁神色怏怏，千岩关统领挠了挠小孩儿腰间的肉低声道：“你当时为什么让我把大旗给你？”

柳向岸抿了下唇道：“没什么。”

“爪，你有慌啊？”唐跃生觉得新鲜，又觉得熟悉，仿佛看到了无数后生从豪情满怀到心灰意丧的开端，“走撒，我领你出去耍。”

唐跃生公然卷着新老大领进来的小家伙早退，李灼然没好气地摆摆手，又忿忿地把长庚划去了自己的那一路。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唐跃生把人拐回千岩关，爬到山巅去看料峭冰雪，柳向岸哭笑不得地说自己可没少玩雪，唐跃生则搂过他，握住手背去指远方月下寂静的洱海。

朔漠的雪自然没有湛蓝的海作陪，他看着缭绕的云雾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间漫步，窝在唐跃生怀里被解开不算复杂的衣袍。助燃了烈火燎原的小家伙很快便被捏得周身发烫，雪花粘上睫毛，将原本还带点锋锐的目光搅得破碎起来，唐跃生的手法灵巧又实在，挖在里头让人生不起什么抗拒，不多时便让柳向岸踩在积雪里的脚踝泛起了虚。